事實上,修行真正開始見效的時候,往往就是你感覺一切變得更混亂的時候。
從心智的角度來說,修行好像應該帶來「越來越清晰」、「越來越安定」、「越來越平靜」的直線上升曲線;但從更深的覺察角度來看,修行真正觸及的是潛藏在表面下的龐大混亂、無意識的結構、以及被壓抑已久的能量。
這些能量,在修行之前被各種社會規則、個人防衛機制、小心翼翼地壓制著。
當你開始修行,特別是當你練習直接覺察、直視現象而不是逃避的時候,這些隱藏的能量會像潰堤的水一樣湧現出來。
於是,表面上看起來似乎「更混亂了」。

是卡關還是魔考?
1. 隱藏的心智模式開始被照亮
修行讓你更敏感、更誠實,於是你開始看到自己過去從未覺察到的念頭模式、情緒反應、微妙的恐懼、不安、操控欲望。
這些在以前被認為是「正常」的東西,現在突然暴露在清明的覺察之下,自然讓人有種「混亂增加了」的錯覺。
其實,這不是混亂增加了,而是你開始看到原本就存在但被忽略的混亂。
修行並沒有製造混亂,它只是像陽光一樣照進了陰暗角落。
2. 心智的防衛機制開始反抗
心智有自我保護的慣性,它害怕失去掌控。當它發現舊有的生存模式(比如評判、比較、推進、計劃、懊悔)開始被鬆動時,
它會以更劇烈的方式反撲,製造出更多的懷疑、自責、恐懼感。這是一種自然的自我保存機制。
所以感覺「修行後更混亂」很可能是心智試圖最後一搏,想要拉你回到熟悉的劇本中。
3. 真正的深層結構正在鬆動
當你不再僅僅是在修表面、不是在尋求舒適感,而是深切地進入到存在的根本結構時,你會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沒有護欄的懸崖邊,既失去了舊有的依靠,又尚未完全安住於無限。
這種失重感,這種「沒有可以抓住的東西」的感覺,會被心智解讀為「混亂」。
但從存在本身來看,這正是突破的前夜。
就像一棵老樹,當根系開始鬆動,大地會震動,但這正是新的生命準備展開的先兆。

如何面對這個階段?
接受混亂本身也是修行的一部分
- 不要試圖「解決混亂」。
- 不要企圖「快點回到安定」。
相反地,把混亂、焦躁、困惑,也當成是被覺察、被擁抱、被允許的內容。
修行不是修出一個完美安靜的自己,而是連「混亂」也一起包容的無邊開放。
溫柔地與自己同在
當混亂湧現時,不要加上更多評價,比如:「我是不是修錯了?」「我退步了嗎?」
這些評價只是新一層的心智遊戲。
學會像對待一個暫時失控的小孩一樣,溫柔地陪伴自己,而不是指責自己。
不急於尋找新的把握點
真正的轉變,往往發生在你願意無依無靠地漂浮在未知之海的時候。那種失控、無助、無路可走的感覺,就是老我系統開始瓦解的信號。
保持開放,不設防,不強求任何結果。這樣,真正的覺醒會像晨霧中逐漸浮現的陽光,自然而然地展現出來。
修行像是翻動一池積水多年的湖泊
一開始水面平靜如鏡,仿佛一切安好;但當你真正用心深入攪動它時,湖底沉積多年的泥沙翻湧上來,整個湖面變得渾濁不堪。
這不是壞事,這正是湖泊開始淨化的過程。
要讓真正清澈的湖水出現,必須耐心,讓一切攪動後自然沉澱。
最後提醒
當你感到混亂,不是你修壞了,而是你走對了路。